十六白

娱己。沉迷刀男 醉生梦死

【一期婶】剖白


 一期一振vs女审神者,有私设,春天果然是要谈恋爱(\(//∇//)\

望食用愉快。




  在筷尾指向一期一振的时候,审神者已经后悔提议这个游戏了。

  ——你有爱慕的人吗?

  唯独不想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。然而规则就是规则,决定问题的是鲶尾,回答问题的是一期一振,喊停的权利不在审神者这边,她只有把思绪放空,强笑着和众人混在一起起哄。
  好在房间昏暗,星空投影的碎光交叠中,嘴唇翕动的弧度支离破碎,难以辨别。审神者庆幸自己不必去揣度他的回答,只需微微撇开眼神,就能从窒息的泥沼中脱身。她也立刻这么做了,酒杯自然与鹤丸的碰到一起,脆响的时机恰到好处,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听不见,什么也看不见。
那之后好像又发生了别的,审神者移回目光时,正看到一期一振仰头喝了一杯。
  把这杯奇奇怪怪的东西喝下去,在游戏里是“无可奉告”的意思。

“诶诶诶一期哥太小气啦。”鲶尾随后怪叫,“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啊,这种问题怎么需要喝酒。”
药研难得凑趣,“是不方便说吧。”
  “那是没追上吗?”
  “是尺寸不合适?我是说身高哦。”
周围闹哄哄地八卦起来,审神者忍不住扯了扯嘴角。问题被模棱两可的踢了回去,这是她熟悉的,相当一期一振的做法。
令他为难的问题最终会回到你手上,他其实什么都没告诉你,你却觉得什么都知道了。等回过神来想要发脾气,又发现他确然没有说谎。
怪谁呢?只能是妄想了解他的你不好。

时间在胡思乱想中过去,游戏又一次开始了。
这回轮到一期一振旋动竹筷,房间里只有竹筷和桌面摩擦的闷响声,审神者感到呼吸不畅,她微微抬起身体想要整理裙摆,那边鹤丸却趁机朝她撞了过来,没有防备,审神者一个斜扑,和筷尾对到了一起。
大意了,当初怎么会坐到这家伙旁边。
这时候大叫“违规”其实可以被放过,但空气太过闷窒使审神者凭白生出一股戾气,又或者这股戾气早就存在,只是在此时才凝聚成型,无论如何,在审神者的大脑恢复运作之前,她的本能已经接下了这个挑战。
......糟糕。
  理智的部分六神无主,审神者望向一期一振,祈求他能从这个眼神里读出自己的意图,抛一个能让她好好下来的台阶。
  一期一振几乎是立刻无奈的对她笑了。他停顿了一小会儿,思虑过后才开口。
  “那么。容我冒犯,您有爱慕的人吗?”
“诶?”有谁小声的叫了起来。

和上一轮一模一样的问题,她早有心理准备,随便撒个谎就能过关。审神者于是明白他读懂了。在卸任近侍两个月之后,与她首次眼神触碰时,完完全全的又一次读懂了她。审神者因此委屈的想要大声哭嚎。所以说他都明白吧,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,那些眼神里停驻的爱慕,他什么都知道,却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,接受你?不行的。拒绝你?又太过残忍。
他擅长让她自己想明白,让她自己把情绪收拾妥帖,再从容的离开他的世界。
诚实的不留情面,又温柔的让人窒息,一期一振就是这点让人讨厌。

  审神者仓促地掐了掐掌心,企图让这情绪随着酒气掩埋到更深的地方去。只是人心多复杂,这些大道理像他本人一样可恶又迷人,拉扯着她的神志,把她硬拉回两个月前的那个午后。
  那时候审神者向一期一振告白。
说是告白并不准确,审神者其实没有说出口。他的“心上人”比她的剖白出现的更早,以至于那封情真意切的告白信只来得及完成赞美一期一振的使命,至于后半段的爱意,则被它的主人连纸带玫瑰一同锁进了抽屉里。

“这是春。”一期一振介绍那女孩给审神者认识,在介绍回去时却犯了难。
审神者的名字不为人知。见审神者完全没有主动的意思,他最终谨慎的选择好了字眼。“这是我所侍奉的主人。”
“是一期阁下侍奉的主人吗?真是高贵美丽的人。”那女孩提着一只草编扎猛,诚惶诚恐地向她行礼。
  这个草蚱蜢眼熟,那是审神者亲自教给一期一振,看他编成的,他说过要送给在意的人。女孩子本身也眼熟,是生活在附近的某个微不足道的农家女孩,审神者在这个时代的京都多次出阵,经常能遇见她。
  长头发,有些矮,本人其实非常普通,普通到那一年京都大火,这个孩子注定要死在火中。不知为何她与一期一振相识。
历史不可以被改变,即便一期一振日日通过时间机器与她碰面,他们又能相处多久呢?更何况作为她的近侍,他并不常出阵。
审神者直觉他们不是恋爱关系。
   那么,只能是那样了吧。
  察觉了自己对他的心意,既不能接受,又不想直白地拒绝给她难堪。
一期一振于是把问题抛还给她。
还要告白吗?仿佛听到他温柔的叹息声,我的心意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了。

  不,当然不要了。
“您真可爱。”审神者那时机械版地赞美道。“您跟我的近侍关系真好,看起来真般配。”
  她没有再关注一期一振,视线里只有那个闻言大方地笑出来的女孩。

  
  近乎自虐般的回忆过后,审神者轻飘飘的拉回了神智。
——您有爱慕的人吗?
思绪一片混乱,嘴巴自己动了起来。
“有的哦。”
  “诶诶诶诶??!!!”这一次简直变成了尖叫。
“这种事没听说啊!”
“没有必要说。”审神者不知为何没有停下,眼睛一眨不眨地,直直看着一期一振。“因为已经被拒绝了嘛。”
“那个人不喜欢我。”
  “噫?!这个就......”不用说出来啦!!
审神者出人预料的自曝其短,想要救场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。

 审神者只有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,她拿过竹筷,自顾自转了起来。
“啊,下一个是堀川。”
堀川国广举起了手,“是是,请问吧。”
“那我简单问,说兼桑的十个缺点。”
“兼桑没有缺点!我是他的助手,我看的最清楚了。”
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,相当诚实的反驳让周围大笑了出来。
“呜哇......简直酷刑。”旧日同僚加州清光主动为他倒起了惩罚饮料,随口补刀。
“一个缺点是一杯,十个就是十杯哦?”
“你把大家的份都喝光了。”
  “这也怪我吗?......算了那怪我好了反正兼桑他就是完美无缺!”
就是如此,什么惩罚都没有关系,是自己的选择。

  游戏随后又如火如荼起来。 
  酒香在房间内肆无忌惮地发酵,思维早已蔫蔫地融化在酒中,眼睛却还忠实地履行着职责。拒绝处理的情感在某处堆积,酝酿成痛觉沿着经脉游走,炸裂般叫嚣,审神者克制着不让自己尖叫,最终还是挣开不知道是谁的手,跌跌撞撞地拉开了障子。
  “我要睡了。”
  周围隐约更加嘈杂,审神者勉强从几个声音里挑出一个句子。
 “药?不,不需要药。对了,短刀们十二点前都要睡哦。”声音被她压到理智的程度,头发盖住低垂的脸颊,不知是不是也如平日里那般微笑。
“那我走了。”
  

  回到房间里,也只能百无聊赖地呆坐着。
  审神者看见有萤火虫从障子外飞过,想起自己曾答应给萤丸编一个蔑笼。
 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呢?总这么敷衍着,他其实早就生气了吧。
发生那件事之后就不再碰草编,说起来跟今晚抛下大家一样,是一个不负责任报复自己的做法。
审神者漠然地拉开抽屉。写着肺腑之言的花笺和蔑笼堆在一起。她拿了出来,到手才发现多了一个文件,是前些日子寄来的调任申请。

   其实审神者签订的任期只有两年,一开始是没想到能和大家的关系好到这种地步,还以为审神者的职位无聊又寂寞。时间越长,就越来越不舍。最近临期,所以才急急忙忙的告白,给续约或者离任增加一个筹码。
现在看来要选择哪一边非常明显。审神者拿出笔,一字一字写了起来。

  不想走。必须要走。
想要和那个人在一起。但是不行。
讨厌他。
爱他。
讨厌他。
爱他爱她爱他。
  回过神来,本子上写满了一期一振。
  审神者最终崩溃大哭了出来。

  压抑了许久,第一次允许自己逃离。审神者躲在房间里哭了个干脆。
理智回笼时,月光和人影不知何时交映与眼前。
  审神者迎着光源看过去,障子门外站着一期一振。
她慌忙把手里的文件压到书底,随手抹了一把眼泪。
然而已经晚了。一期一振将文件抽了出来,像他往日常做的那样将它放到了文件柜里,好似完全没看到“调任申请”这几个字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  “不是您约我之后见面吗?”
“说谎。”审神者知道他是指她与他对望的事,忍不住反驳了出来。“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他在她面前坐了下来,非常自然地拿出手绢去擦她的眼眶,“您什么都没告诉我,竟然笃定我明白吗?”

这是当然的吧,你可是一期一振。审神者张了张口,久哭的喉咙没来得及发出声音,那边又振振有词的控诉起来。
“您什么都不说,却指望我什么都知道。主究竟把我当什么了?我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明白,毕竟在一年以前,我可还是一振刀啊。”
控诉的声线里缠绕着失落,温柔的仿佛要将审神者溺毙。审神者被其中夹带的某种祈求缠住了,自己反倒慌张起来。“您一直都知道,我在想什么您一直都是知道的。所以我,我。”
  我就那么做了。
如你默认的一样,放弃告白,更换近侍,刻意疏远,到现在,打算调任离开。

“我不明白。您不说出口,谁能明白呢?我的猜度只是个人祈盼罢了。”一期一振叹了口气。“您一直这么随性,真让我困扰了。事到如今我想要和您说开。今夜我想问您的不是那个简单的问题。我为此串通了鲶尾和鹤丸殿下。可您不让我问出口。”
“原来想着,算了吧,就这样。她不喜欢的话我就不说。本来就这么打算了......您为什么要喊着我的名字哭呢?为什么......要让我听到呢?”
“这真是天大的冤枉。我不明白我何时令您苦恼至此,竟萌生去意。这对我,一期一振而言,无法想象。”
“毕竟我爱着您啊。”他说着,嘴唇颤抖的吻她的手背。“我爱着您,您爱着我。本来一期一振是这么觉得的,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。”
  “本来他想要在以后慢慢地搞清楚,但是现在看起来没有时间了。”
“那么,请容许他僭越,一期一振想要与您缔结白首之盟。您愿意吗?”
   ......
“那个女孩子,那个春......”想要说些别的,这些堵在心口的东西却首先喷薄而出。
“春?她每次都会告诉我溯行军的信息,所以我认识她,怎么了?”
“你明明,那个草蚱蜢说要给重要的人。”
“啊,那是她带我采荷花的谢礼,那段时间您喜欢这个不是吗?”

  一连串的剖白劈头盖脸砸过来,委屈的对象瞬间倒了个个。审神者直觉哪里不对,只是思维乱成毛线团,脑内只有自己是负心汉几个大字闪闪发光,其余都有心无力。她瞠目结舌间,对方却再一次叹息出声。
  “您误会到这个程度,果然还是不行吧。”
审神者张口欲言,被他略带冰凉的手严实地捂住。
“请不要说话。”
诶,诶诶?
一期一振端详她片刻,说着“失礼了”,竟然动手打算解她的襟带。
   审神者通红着脸,等他的手摸上胸口的系带才反应过来。她握住对方作乱的手。
  “我说的话您不信,只有行动才能让您明白吧。”被制止的一期一振理所当然地说着。
“不不不请住手。”审神者尖叫着搡开他,慌乱地站了起来。脸颊蒸腾着热气。她完全乱了阵脚。
来来回回地走动几圈,她抽出文件柜里的那张纸,打开来给他看,就像给自己壮胆一样。
“调任申请我没有填。我,我没有填!!”

“恩。可是我的问题已经问出来了。按照规则,您得给我一个答案。”
什么呀,这不就是耍赖吗?

一期一振好整以暇地等待审神者整理自己的心情。事实上已经尘埃落定,只是剖白需要勇气,这一次时间比较久,她系好了衣衫,规规矩矩地坐在他面前。
“那个、白、白首之盟。我同意了。”
她学着一期一振,将自己的名字合盘托出,那个奇妙的字眼过后,她说出了两个月前的未竟之语。
“我爱着您。”


于是一刻钟前定好的未来计划和衣衫一起被弄乱了。
  “您喜欢我。”
 一期一振喃喃,薄唇重重咬上锁骨。
 审神者大哭了出来,不知道是羞赧还是羞愧“不要这样......”
 他低低地笑,掰开她握着空白调任申请的手,双臂从腰后伸过去抱住她“还以为您会直接走呢,不是不愿意见我吗?”
“那是因为你骗我。“审神者哭的一抽一噎,掩埋在记忆深处的委屈和不安喷薄而出,随着血液游走在四肢百骸,痛彻身骨。
   “你骗我!”她再一次大声控诉。
   “恩,我骗您。”一期一振随口安抚,没有生气。审神者就是这样带着些自卑与羞怯的人,她想的过多。但那是他喜欢的人的一部分,所以并不讨厌。
   手指伸进布料的边缘,情欲从指间喷薄而出。
   您也是个理智的骗子。我只是比您更有耐性,也更主动。
“乖女孩。”在开始前,一期一振吻了吻她的额头。“告诉我,你是我的什么人?”
  “......我是,一期殿的......妻子。”

对,就是这样。头埋在她的颈间,一期一振缓缓勾起嘴角,笑了。
 

  *
  “草编的蚱蜢,您可以教我吗?”
   夏日晚间,审神者抱着萤丸给他编蔑笼的时候,一期一振带着鲶尾走到了她的身边。
那之后就好像看电影一样。
  “真厉害啊。”门外,鲶尾拉了拉鹤丸的袖子。“这个局,从一期哥发现审神者就任期只有两年时就开始了吗?”
鹤丸摸了摸鼻梁。
岂止是厉害。
真不愧是一期一振!到头来只能这样叹息。只是稍加诱导就直接跳过了情人的阶段。这下子不再有两年的顾虑,审神者连名字带未来,完完全全地掌握在了这个人手上。
这真是吓到我了啊。鹤丸嘀咕着,拖走了腿还在发软的鲶尾。
   帮忙就到此为止,剩下的就交给他吧。
- [ ] 毕竟他可是一期一振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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